愛人頭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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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人頭顱
“你這狗婢，你是睡糊塗了？”
“你以為你是皇後啊，一個燒火丫頭，才來王家一個月，竟敢指著我的鼻子罵，活膩了是不是！”……
郭嬤嬤的大嗓門仿佛還回響在耳邊。趙澧蘭、錢氏孫氏李氏、王春華王春萍王春荷王春藝王春菊王春葵王春蓉、王晏王景、舜英靜姝、白露知秋紫藤甘棠晚晴根苗柱子……整個王家，一大家子都要害蓮兒。
回想起昔日遭受的不公對待，蓮兒還悲憤交加。當年服侍王春華的四個丫鬟，級別還比蓮兒高，而蓮兒只被發配到廚房做個燒火丫頭。燒火多苦啊，蓮兒細嫩白皙的雙手被磨得十分粗糙，而她只不過是放錯藥材害得王家五少爺王易臥病不起而已，就要遭受如此殘酷的虐待，王春華只不過是仗著自己出身高貴、才貌雙全，就可以有四個丫鬟，還有皇後指定的成山王做夫君，前呼後擁，集萬千寵愛於一身，憑什麽？
王春華被拖到廣場上的時候，還穿著那件青灰色粗布衣衫，與蓮兒剛被賣入王家時所穿的衣衫無異。鬥轉星移，時過境遷，高高站在臺階上的，成了當年最卑賤的下人柳如蓮。身後，還站著當年同樣卑賤的丫鬟采蘋。
好在一切都要結束了。今天，是王家最後一個血脈要劃上句點的日子。眾臣望著廣場上的行刑人員與各種刑具，毛骨悚然，不知接下去要發生什麽。
“叛賊王春華，你還有什麽話要狡辯嗎？”
王春華跪在廣場中央，身子虛弱不已，她已經容貌盡毀，模樣觸目驚心，引來身後眾臣議論紛紛。這些日子以來，她完全是砧板上的肉，無力反抗，如行屍走肉。
“我與你有何仇怨？”她的嗓子還是嘶啞的，說出來聽著也十分費力。這句話大概是她近些天來唯一的一句。
蓮兒冷笑：“你企圖奪走我的一切，怎麽還有臉問我‘有何仇怨’？”
“我活這一輩子，從來就沒有拿過不屬於我的東西。”王春華平靜地打斷，“我可以對天發誓，我得到的一切，都是本該屬於我的。倒是你，柳如蓮，你得到的已經遠遠超出你作為一個奴婢應得的。”
王春華的話仿佛還是前世那樣，如出一轍。死到臨頭，她還是堅持認為得到的都是自己應得的。蓮兒望著容貌盡毀的王春華，覺得可恨又可悲。
“從前世到今世，你還是這麽沒有長進。”蓮兒嘆道。
王春華楞了下，沙啞道：“也許吧，我沒有前世的記憶，你有。也許是因為老天爺憐憫當初的你命不該絕，也許是因為你前世做過太多壞事，神明也希望你帶著記憶重生後，能為這個世界多做善事，而不是讓你利用這個優勢，更加作惡。”
蓮兒不想再聽到這個嘶啞的聲音，揮揮手，“行刑時間到。”
侍衛們聽命動手。他們先將王春華衣服除了個精光，然後結結實實捆在一個棺材一樣厚重的大木板上。虛弱的王春華只能無力地掙紮。
“這是什麽刑罰？”“要做什麽？”……
眾臣毛骨悚然，議論紛紛。要自從蓮兒在朝中掌握話語權，各種千奇百怪早被廢除的上古肉刑全都重新動用起來，誰也不知蓮兒葫蘆裏賣的什麽藥。此時此刻，蓮兒站在前方臺階上，面容依然如往常那般清秀優雅，眼底只有不可捉摸的深邃。
只見行刑人拿起一把剔骨尖刀，對準王春華脖子下方，開始小心翼翼地劃開口子，他的力度不大，劃得並不深，只刺破了皮膚，巨大的痛苦使王春華更加掙紮，喉嚨裏發出痛苦嘶啞的慘叫。
卻在此時，人群中走出一個身影，他步履不緊不慢，伸手示意侍衛暫停。
侍衛不明就裏，停下動作，用詢問的眼神望著蓮兒。蓮兒微微皺眉，此人，竟是鄭通。
鄭仁倒吸一口涼氣——鄭通之前一直在家中，還是呆若木雞、七魂沒了六魄的模樣，現在怎麽就突然在宮裏冒出來了！
鄭通一掃先前幾日瘋癲的模樣，面容冷峻，走到王春華面前，停下了腳步，面對著這求而不得的愛人□□的模樣。還未等蓮兒做出指示，突然，他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準王春華的胸口一刀刺去。
一刀穿心，王春華瞪大了眼睛，只片刻，一陣痛苦的抽搐過後，便死在了這“棺材板”上，再也沒了呼吸。
“啊——”
人們驚駭萬分，嘩然一片，侍衛們毫不猶豫，紛紛拔劍出鞘，抵在鄭通喉嚨上。
鄭通卻神色淡然，轉頭望向廣場前的蓮兒。眼神交匯只是剎那，然後他二話不說，舉起手中那把尖刀，毫不猶豫割開了自己的喉嚨。
一註鮮血長長地噴射出來，噴得那些侍衛一臉。
“啊……”鄭仁大驚失色，如晴天霹靂，當即跌坐在地，兩眼一黑，暈厥過去。
轉眼，鄭通直挺挺倒在了地上，倒在了王春華的“棺材板”旁邊。
“現在怎麽辦？華亭郡主。”侍衛有些手足無措，忙來稟報。
蓮兒淡淡道：“罪臣鄭通蓄意擾亂刑場秩序，削去侯爵，以庶人之禮葬；至於叛國之女王春華……”
人們的視線紛紛移向廣場中央，被綁在“棺材板”上的王春華屍體。
蓮兒頓了頓，冷笑道：“即使人死了，也可以繼續執行剝皮之刑。將王春華繼續剝皮實草，然後將頭顱割下，與實草之皮一同懸掛於城樓之上，拉上橫幅，警醒世人。”
“是。”幾名侍衛聽命，上前繼續為王春華的屍體行刑。
眾臣這才意識到，蓮兒要對王春華實施的是怎樣的刑罰。原來，剛剛她是要將王春華活剝，而鄭通的突然出現，稍稍打亂了她的安排。不過最終的效果都是“剝皮實草”——靈感來源於佛教中的十八層地獄，將犯人的皮剝下來，填滿稻草，由馬馱著游街，或放在人多的場合示眾，震懾他人。
陳梅被強迫全程站在蓮兒身後，親眼目睹這血腥的一切，早已嚇得兩腿癱軟，坐倒在地。
“妖女……”她大腦一片空白，只剩這兩個字。
轉眼，西京城樓。
夕陽漫天，暮色餘暉灑在城樓之上，古樸雄偉的城垣，高大堅固的城墻，青灰色的瓦片，四角飛檐猶如展翅欲飛的大鳥。城樓上旌旗搖曳，街道上行人來往，車馬徐徐。城內的街道縱橫交錯，古色古香的建築錯落有致，周國的京城，還是如往日那樣輝煌。
王春華的頭顱掛上去的時候，引發了無數百姓的圍觀。
士兵們站在高高的城墻上，將她那顆刺滿了“奴”字、慘不忍睹的頭懸掛在中央，還有的士兵負責在釘子上掛橫幅，那橫幅拉開時赫然可見上面一句標語：“叛國賊王春華”。
高聳的城墻堅固厚實，歷經風雨屹立不倒，城樓巍峨，旌旗搖曳，巨大的標語、犯人的頭顱，足以震懾四方。
李志帶領著兩位陳國士兵，正路過附近，執行那項秘密任務，聽聞城樓的事情，忙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。
百姓的傳言並沒有提及“叛國賊”的名字，只說是“叛國賊”的頭顱。李志不明所以，作為“四國同盟會”要員，他必然不能錯過一切此類動向。
當站在城樓之下，映入眼簾的赫然是那巨大的橫幅，和懸吊著的，昔日愛人慘不忍睹的頭顱。
如當頭一棒，李志天旋地轉。
身旁兩位士兵倒吸一口涼氣，忙扶住踉蹌的李志，對他示以噤聲手勢。
李志大腦一片空白，被二位士兵架著，迅速地離開了此處。他們很明白，作為敵國要員，在這至關重要的場合，絕不能表現出一絲異樣，而李志顯然已經不能控制自己。
將他連架帶拖走到拐了兩個彎的巷子口，他終於堅持不住，一頭栽倒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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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這狗婢，你是睡糊塗了？”
“你以為你是皇後啊，一個燒火丫頭，才來王家一個月，竟敢指著我的鼻子罵，活膩了是不是！”……
郭嬤嬤的大嗓門仿佛還回響在耳邊。趙澧蘭、錢氏孫氏李氏、王春華王春萍王春荷王春藝王春菊王春葵王春蓉、王晏王景、舜英靜姝、白露知秋紫藤甘棠晚晴根苗柱子……整個王家，一大家子都要害蓮兒。
回想起昔日遭受的不公對待，蓮兒還悲憤交加。當年服侍王春華的四個丫鬟，級別還比蓮兒高，而蓮兒只被發配到廚房做個燒火丫頭。燒火多苦啊，蓮兒細嫩白皙的雙手被磨得十分粗糙，而她只不過是放錯藥材害得王家五少爺王易臥病不起而已，就要遭受如此殘酷的虐待，王春華只不過是仗著自己出身高貴、才貌雙全，就可以有四個丫鬟，還有皇後指定的成山王做夫君，前呼後擁，集萬千寵愛於一身，憑什麽？
王春華被拖到廣場上的時候，還穿著那件青灰色粗布衣衫，與蓮兒剛被賣入王家時所穿的衣衫無異。鬥轉星移，時過境遷，高高站在臺階上的，成了當年最卑賤的下人柳如蓮。身後，還站著當年同樣卑賤的丫鬟采蘋。
好在一切都要結束了。今天，是王家最後一個血脈要劃上句點的日子。眾臣望著廣場上的行刑人員與各種刑具，毛骨悚然，不知接下去要發生什麽。
“叛賊王春華，你還有什麽話要狡辯嗎？”
王春華跪在廣場中央，身子虛弱不已，她已經容貌盡毀，模樣觸目驚心，引來身後眾臣議論紛紛。這些日子以來，她完全是砧板上的肉，無力反抗，如行屍走肉。
“我與你有何仇怨？”她的嗓子還是嘶啞的，說出來聽著也十分費力。這句話大概是她近些天來唯一的一句。
蓮兒冷笑：“你企圖奪走我的一切，怎麽還有臉問我‘有何仇怨’？”
“我活這一輩子，從來就沒有拿過不屬於我的東西。”王春華平靜地打斷，“我可以對天發誓，我得到的一切，都是本該屬於我的。倒是你，柳如蓮，你得到的已經遠遠超出你作為一個奴婢應得的。”
王春華的話仿佛還是前世那樣，如出一轍。死到臨頭，她還是堅持認為得到的都是自己應得的。蓮兒望著容貌盡毀的王春華，覺得可恨又可悲。
“從前世到今世，你還是這麽沒有長進。”蓮兒嘆道。
王春華楞了下，沙啞道：“也許吧，我沒有前世的記憶，你有。也許是因為老天爺憐憫當初的你命不該絕，也許是因為你前世做過太多壞事，神明也希望你帶著記憶重生後，能為這個世界多做善事，而不是讓你利用這個優勢，更加作惡。”
蓮兒不想再聽到這個嘶啞的聲音，揮揮手，“行刑時間到。”
侍衛們聽命動手。他們先將王春華衣服除了個精光，然後結結實實捆在一個棺材一樣厚重的大木板上。虛弱的王春華只能無力地掙紮。
“這是什麽刑罰？”“要做什麽？”……
眾臣毛骨悚然，議論紛紛。要自從蓮兒在朝中掌握話語權，各種千奇百怪早被廢除的上古肉刑全都重新動用起來，誰也不知蓮兒葫蘆裏賣的什麽藥。此時此刻，蓮兒站在前方臺階上，面容依然如往常那般清秀優雅，眼底只有不可捉摸的深邃。
只見行刑人拿起一把剔骨尖刀，對準王春華脖子下方，開始小心翼翼地劃開口子，他的力度不大，劃得並不深，只刺破了皮膚，巨大的痛苦使王春華更加掙紮，喉嚨裏發出痛苦嘶啞的慘叫。
卻在此時，人群中走出一個身影，他步履不緊不慢，伸手示意侍衛暫停。
侍衛不明就裏，停下動作，用詢問的眼神望著蓮兒。蓮兒微微皺眉，此人，竟是鄭通。
鄭仁倒吸一口涼氣——鄭通之前一直在家中，還是呆若木雞、七魂沒了六魄的模樣，現在怎麽就突然在宮裏冒出來了！
鄭通一掃先前幾日瘋癲的模樣，面容冷峻，走到王春華面前，停下了腳步，面對著這求而不得的愛人□□的模樣。還未等蓮兒做出指示，突然，他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準王春華的胸口一刀刺去。
一刀穿心，王春華瞪大了眼睛，只片刻，一陣痛苦的抽搐過後，便死在了這“棺材板”上，再也沒了呼吸。
“啊——”
人們驚駭萬分，嘩然一片，侍衛們毫不猶豫，紛紛拔劍出鞘，抵在鄭通喉嚨上。
鄭通卻神色淡然，轉頭望向廣場前的蓮兒。眼神交匯只是剎那，然後他二話不說，舉起手中那把尖刀，毫不猶豫割開了自己的喉嚨。
一註鮮血長長地噴射出來，噴得那些侍衛一臉。
“啊……”鄭仁大驚失色，如晴天霹靂，當即跌坐在地，兩眼一黑，暈厥過去。
轉眼，鄭通直挺挺倒在了地上，倒在了王春華的“棺材板”旁邊。
“現在怎麽辦？華亭郡主。”侍衛有些手足無措，忙來稟報。
蓮兒淡淡道：“罪臣鄭通蓄意擾亂刑場秩序，削去侯爵，以庶人之禮葬；至於叛國之女王春華……”
人們的視線紛紛移向廣場中央，被綁在“棺材板”上的王春華屍體。
蓮兒頓了頓，冷笑道：“即使人死了，也可以繼續執行剝皮之刑。將王春華繼續剝皮實草，然後將頭顱割下，與實草之皮一同懸掛於城樓之上，拉上橫幅，警醒世人。”
“是。”幾名侍衛聽命，上前繼續為王春華的屍體行刑。
眾臣這才意識到，蓮兒要對王春華實施的是怎樣的刑罰。原來，剛剛她是要將王春華活剝，而鄭通的突然出現，稍稍打亂了她的安排。不過最終的效果都是“剝皮實草”——靈感來源於佛教中的十八層地獄，將犯人的皮剝下來，填滿稻草，由馬馱著游街，或放在人多的場合示眾，震懾他人。
陳梅被強迫全程站在蓮兒身後，親眼目睹這血腥的一切，早已嚇得兩腿癱軟，坐倒在地。
“妖女……”她大腦一片空白，只剩這兩個字。
轉眼，西京城樓。
夕陽漫天，暮色餘暉灑在城樓之上，古樸雄偉的城垣，高大堅固的城墻，青灰色的瓦片，四角飛檐猶如展翅欲飛的大鳥。城樓上旌旗搖曳，街道上行人來往，車馬徐徐。城內的街道縱橫交錯，古色古香的建築錯落有致，周國的京城，還是如往日那樣輝煌。
王春華的頭顱掛上去的時候，引發了無數百姓的圍觀。
士兵們站在高高的城墻上，將她那顆刺滿了“奴”字、慘不忍睹的頭懸掛在中央，還有的士兵負責在釘子上掛橫幅，那橫幅拉開時赫然可見上面一句標語：“叛國賊王春華”。
高聳的城墻堅固厚實，歷經風雨屹立不倒，城樓巍峨，旌旗搖曳，巨大的標語、犯人的頭顱，足以震懾四方。
李志帶領著兩位陳國士兵，正路過附近，執行那項秘密任務，聽聞城樓的事情，忙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。
百姓的傳言並沒有提及“叛國賊”的名字，只說是“叛國賊”的頭顱。李志不明所以，作為“四國同盟會”要員，他必然不能錯過一切此類動向。
當站在城樓之下，映入眼簾的赫然是那巨大的橫幅，和懸吊著的，昔日愛人慘不忍睹的頭顱。
如當頭一棒，李志天旋地轉。
身旁兩位士兵倒吸一口涼氣，忙扶住踉蹌的李志，對他示以噤聲手勢。
李志大腦一片空白，被二位士兵架著，迅速地離開了此處。他們很明白，作為敵國要員，在這至關重要的場合，絕不能表現出一絲異樣，而李志顯然已經不能控制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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